莫言诺贝尔奖 莫言获得诺贝尔奖
2012年,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成为中国首位获此殊荣的人。
站在诺贝尔颁奖典礼的聚光灯下,莫言的面容依然是平和的。
那种平和之下掩映的更是淡然的坚定,因为这条路是他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出来的。
正如他多年前在一次演讲中所说,一个作家一辈子其实只能干一件事,就是把自己的血肉,连同自己的灵魂,转移到自己的作品中去。
获奖对于莫言来说是荣誉,也是枷锁。他曾一度辗转于各种媒体采访和邀约,但他一直坚持的一件事就是继续写下去。
如今,八年过去。《晚熟的人》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的第一部新作。
小说中有一段话让人感触颇深:一个人,特别想成为一个什么,但始终没成为一个什么,那么这个什么也就成了他,一辈子都魂绕梦牵的什么。
对于莫言来说,这个“什么”就是他一辈子坚守的事情——成为一个低调的、谦卑的写农民故事的作家。
害怕站在聚光灯下的诺贝尔奖得主
莫言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,接受记者采访时说:“得奖的时候,我也没感觉我不是一个普通人。我觉得没有必要沾沾自喜、洋洋得意。我希望自己尽快从热闹喧嚣中解脱出来,该干什么干什么。”
对于莫言来说,一个作家最好的说话方式就是写作,而不是作秀、更不是迷醉在名声之中。
这是父亲教会他的。
1982年,高密乡有两个人被提干了,莫言就是其中之一。
村子里另一个被提干青年的父亲,得知自己儿子被提干了,直接跑到集市上,敲锣打鼓向街坊邻里宣布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,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。
在那个祖祖辈辈生存的农村,提干当然是天大的好事,因为这意味着从此家庭的命运要发生转变。
一个人从农民身份变成了干部身份,家人也跟着从农民父母变成了“干部家属”,成为“高人一等的人”。
但是,父亲的举动无疑给莫言泼了凉水。
父亲接到提干的来信,看到信后却什么话都没说,只是从院子的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,咕嘟咕嘟喝下去,然后就扛着锄头继续下地干活了。
在高密乡这个紧凑的小村庄,提干的消息以洪水般的速度传开了。
逢人就被说恭喜的父亲,没有觉得高人一等,只是和往常一样过着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日子。
从此,莫言知道一个人获得再大的荣誉,他也还是他,没多什么、也没少什么。
一个人应该用淡然的态度对待荣誉,即便是面对诺贝尔这样的大奖,才能不被荣誉和赞美所裹挟。
在不得不面对接踵而来的各种媒体采访和邀约之余,莫言庆祝获奖的方式,就是和家人在一起包了一顿饺子。
人声鼎沸的喧嚣过后,终究是饱满的平静。
一个人坐在桌子前、在安静的空间里,书写自己熟悉的生活才是一件让人感到惬意的事。
让自己处于谦卑的状态,才能更快接近自己想要的东西
莫言在《蛙》中写到:这么多年来,我总结了一条经验,解决棘手问题的最上乘方法是:静观其变,顺水推舟。
这是莫言生活的体悟,对于写作,对于生活皆是如此。
1955年2月17日,莫言出生在山东省高密乡一个村庄。
他的童年正值中国近代史上的“三年困难时期”,又因为身体虚弱不得不辍学在家。
孤独成为他童年时期最深刻的感受。
被迫远离同学和朋友,渐渐地,莫言找到了让自己快乐和丰盈的方式,就是——阅读。
那时候,书籍是罕见的奢侈品,自己家里没有藏书,那就想办法去“借”。
莫言听说邻村一个石匠家里有一套带插图的《封神演义》,为了得到阅读书籍的权利,莫言在石匠家里拉磨磨面。磨一上午,莫言可以阅读这套书两个小时。
虽然还是个孩子,但是没有例外,想要读书,就要一点点去帮邻居磨面。
这种用磨面换取读书权利的经历,教会了莫言一个道理——所有想要的东西,都要用某种别的什么东西去换,可能是体力、脑力或者是时间。
当你想要某一样东西时,要对这件东西保持敬畏,要让自己处于谦卑的状态,才有可能更快地接近它。
莫言在部队时,每天大量阅读并写作,从开始研读报纸的副刊,到一点点把让他又爱又恨的故乡的人和事都写出来。
一次次被拒稿,并没有消磨掉莫言对文字的热爱。他只是一直去写、去表达。
就像磨面一样,只有一遍遍去研磨,才能越来越精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直到某天,莫言终于收到编辑部的回信,让他要去城里改稿子。
这是莫言第一次进城,也正式向着他的文学梦出发。
有人问莫言“为何要做一个谦虚的人呢?”
莫言回答说:“做一个谦虚的人是为了能够进步。”
放低姿态,才能更从容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,即便得不到也不会急躁。
对自己谦卑柔和,容许自己平凡,脚踏实地去靠近,这样得来的东西会让人更安心。
对他人宽容谦卑,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
莫言对自己的谦卑,体现在不为难自己,懂得给自己时间。
莫言对他人的谦卑,体现在心甘情愿地让对方处在重要的位置,让自己处在次要的位置。
获得诺贝尔奖之后,莫言讲过这样一个故事。
那还是莫言年轻时在部队,一天晚上,一个老同志走进他的屋子,大声问道“人都到哪去了?”
年轻气盛的莫言觉得老同志说话有失偏颇,还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明知道老同志想要问的是其他人去哪儿了,莫言还是抓着老同志说话的漏洞,反驳道“难道我不是人吗?”
老同志被莫言顶得面红耳赤,尴尬地走出屋子。当时,莫言为自己的反驳而洋洋得意。
可是,后来回忆起来,莫言深感愧疚。他为和老同志顶撞而愧疚,更为曾经年轻气盛,不为别人重视的反驳而愧疚。
耳顺之年的他说:有时候我们在别人眼里,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,没必要斤斤计较,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。
莫言是借这个故事提醒他自己要保持平常心,要宽容地允许别人不拿自己当回事。
莫言曾说过:智者懂得隐忍,原谅周围的那些人,在宽容中壮大自己。
于己谦卑、对人敬重,就是莫言与自己、与周围人相处的态度。
一次,编辑曹元勇去拜访莫言,觉得一个能写出《红高粱》《丰乳肥臀》《蛙》这样巨作的人,该会是怎样的高傲,拜访之前他心里非常忐忑。
曹元勇怀着不安的心情给莫言拨打了第一个电话,没想到莫言态度非常温和。还跟他约好时间,让他到家里去,还细心地告诉他去家里的路线。
临走时,莫言还赠送对方一条家乡生产的香烟,被平等对待、被关照,让曹元勇对眼前这个文学大家肃然起敬。
无论是那个埋头写作的莫言,还是获奖无数的莫言,他都时刻提醒自己对别人要宽容和谦卑。
一个真正谦卑的人,从来不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,反而可以给别人带去自尊和体面。
对世界谦卑,才能对生活充满敬畏
莫言身处的那个时代,遍布贫穷和饥饿,也让他看到人性的倾轧。
在冷漠和自私泛滥的生活里,是母亲教会了他宽容,把他塑造成被仁慈和善良加持的人。
莫言曾说过一件母亲宽厚待人的事,那是在他小时候,母亲带着他去集体的地里捡麦穗。
看守麦田的人来了,捡麦穗的人纷纷逃跑。可是母亲是小脚,跑不快,就被看守麦田的人捉住。
莫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材高大的看守人搧了母亲一个耳光,母亲摇晃着身体便跌倒在地。
年幼的莫言没有保护母亲的能力,他只能看着母亲嘴角流血坐在地上。看到看守麦田的人扬长而去,母亲脸上的绝望让莫言永远难忘。
多年之后,莫言和母亲在集市上和那个看守麦田的人相逢.
此时眼前的人早已头发花白,莫言冲上去想找他报仇,母亲一把拉住了他,平静地对莫言说:“儿子,那个打我的人,与这个老人,并不是一个人。”
莫言知道母亲是在告诉他对待别人要宽厚,要能看到别人的疾苦。去理解别人的苦,去宽容别人的难。
虽然看过那些平凡之人的跋扈与冷漠,但莫言依旧愿意相信一个谦卑的人,才能够和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和平相处。
莫言说过:“我就是这么个人,我的低调不是伪装的,而是发自内心的。你让我狂,我也狂不起来,因为我没有狂的资格。”
一个骨子里谦卑的人,在面对强者或者弱者都能够保持风度,因为他们知道人人生而平等。
面对再大的荣誉和褒奖,他们也都能够保持低调,因为他们知道无论一个人取得什么样的成绩,都是过去的刹那。
现实生活中,有人把高调当成是一种成功。
在有了名气之后,越发飘飘然、忘乎所以,不把别人当人看。可是,光环和粉饰褪去后剩下的只是孤独的落寞。
而那些选择谦卑低调的人,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拥趸,他们更愿意享受宁静生活带来的踏实感,这样的人也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尊重。
而这,就是那些谦卑之人从不言说、也无需外界读懂的生活真相。
. END .
【文| 田心 】
【编辑| 丹尼尔李】
【排版 | 毛毛雨】
往期精彩推荐:
蛊惑林青霞、80岁上时尚杂志、90岁开法拉利,这老头太好玩了
从演员到作家,事业巅峰为爱息影的林青霞,经历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