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贤齐演的电影 电影《树大招风》在线观看

时间:2023-04-15 10:50/span> 作者:tiger 分类: 经验 浏览:546 评论:0

从杜琪峰执导的电影《大事件》(2004)开始,任贤齐参演了许多香港警匪片,角色包括警察、卧底和黑帮悍匪。图为他在2022年4月上映的新片《边缘行者》中的形象。 (片方供图/图)

56岁的任贤齐身上有一代港台明星的鲜明印记:肯吃苦、敢拼、敬业。

他主演香港黑帮片《边缘行者》,导演黄明升来自成龙的成家班,动作指导出身,给影片注入了大量激烈的动作戏,暗巷追逐、地下拳击、雨中对砍、飙车枪战,任贤齐全都亲自上阵。其中一场打戏拍了一个多星期,他每天都腰酸背痛起不来,可导演不满意,还要补戏。“真的挺绝望的,但是我又不想留下遗憾,就拼了。”任贤齐说。

《边缘行者》是一部典型的香港黑帮片,故事设定在1994年前后,政警商黑相互勾结,多方势力矛盾激化,暴力事件频发。乱局中,黑帮话事人林耀昌(任达华饰)对亲信阿骆(任贤齐饰)委以帮派重任。其实阿骆是警方卧底,他一直在黑白边缘游走,也挣扎在情与法之间。接班后,阿骆一改之前低调克制的作风,成为高调的操盘者……

江湖风云是香港黑帮片的惯用隐喻体系,卧底是其中的重要元素。影评人汤祯兆在《香港电影血与骨》中指出,“卧底”在某种意义上折射出港人身份认同的焦虑。警匪故事也大多置于1997年香港回归前夕,未来的不确定性,时代的风云变幻,有很多素材可供发挥。

在眷村成长起来的任贤齐,没有经历香港那段历史,但对未来的不可预测性,他也有体会。很多人认识任贤齐,是从他的歌星身份开始的。“当时真的很迷茫,未来有很多不确定,如果《心太软》没有红,我就面临没有唱片公司可以签、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局面。”任贤齐告诉南方周末记者。

1996年,任贤齐的专辑《心太软》创下2600万张的销售成绩,主打歌《心太软》让他一炮而红。此后,《伤心太平洋》《对面的女孩看过来》奠定了他的歌坛地位。

与此同时,演员任贤齐的事业也春暖花开:他在武侠剧《神雕侠侣》里饰演杨过,在爱情喜剧片《夏日的么么茶》《绝种好男人》里演暖男。2004年,导演杜琪峰发现了任贤齐身上亦正亦邪的气质,找他出演了警匪片《大事件》,片中任贤齐饰演一名悍匪,在闹市中,成为警方的头号公敌。

《大事件》之后,任贤齐与警匪片结下不解之缘,《放·逐》《大搜查》《意外》《火龙对决》《树大招风》,一部比一部拼。在市场和时代浪潮之下,香港电影日渐式微,但黑帮片这一香港电影“特产”,却逆势趟出一条生路。在《边缘行者》之前,《拆弹专家2》《怒火·重案》都收获了不错的口碑和票房。

在任贤齐看来,他早期演过的一些角色,跟武侠小说里的绿林好汉有很多相似之处,他们身上有一种浪漫的、草莽英雄的气质,心中都装着一个义字,这是这类角色吸引他的地方。“当然现在的江湖又不太一样了,很多的规矩都不讲究了,所以我们在拍摄过程当中也很感叹,到底应该何去何从。”他说。

任贤齐在电影《树大招风》(2016)中饰演悍匪叶国欢。 (资料图/图)

“我们怎么面对大是大非”

南方周末:《边缘行者》讲了一个卧底的故事,这个类型曾经出过很多经典,阿骆这个卧底人物当初是怎么吸引你的?

任贤齐:首先是剧本吸引我。它有非常纯正的香港警匪片特色,讲述了香港在97回归前,大家对于未来的一些揣测跟不安。剧本里面有民族大义,也有对香港这片土地的热爱,有非常丰富跟和强烈的讯息。

我们的故事背景是当时的黑帮社团。我演的骆志明,也就是阿骆,是警队卧底。一开始我为了搜集犯罪证据进入这个社团,可是遇到一帮讲江湖道义的兄弟,还有非常疼爱我的老大昌哥,所以在我的价值观里会产生一些动摇——我可不可以劝他改过自新?

因为我是卧底,社团在做一些非法的事情时,我不得不跟着一起做。同时,我又必须要去保障善良市民的生命或者权益,必须要跟社团对抗,还要随时提防被人家发现,这中间就有很多挣扎。

最重要的是这个角色遇到的问题,会不会有让观众有共鸣,也就是他们会不会想起自己,或者身边的朋友?在人生路上,大家总会遇到困难、挫折,甚至被朋友出卖,当你面对是非善恶、进退两难的时候,你怎么做抉择?我们想用这个故事让大家反思,我们怎么面对大是大非,还有你自己的人生。

南方周末:作为卧底,阿骆既要跟黑帮培养感情和信任,又要时刻牢记铲除他们的使命。做人这么割裂是很痛苦的,阿骆怎么应对这种痛苦?

任贤齐:有一场我跟昌哥摊牌的戏,我知道他的苦衷,他是一个讲江湖道义的老大,要保护他的兄弟,当我面对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老大,就很挣扎。后来我劝他自首,那场戏我觉得处在心理上的临界点,快崩溃了。因为我戏外跟华哥的感情很好,他就像我大哥一样,我就直接投射到戏里面的角色。我知道他回不了头了,可我还是要拼命把他拉回来,那种无奈,真的是“往前一步是黄昏,退后一步是人生,风不平浪不静”,像《伤心太平洋》里唱的一样。但他始终是黑帮,在大是大非问题上,我必须要坚守。

南方周末:片中多次出现昌哥的吉他,阿骆也想要这把吉他,这个情节几乎是片中最柔软的部分。你觉得这把吉他对他们意味着什么?

任贤齐:吉他可以说是他们对爱情的一种信念。我们剪掉了很多我跟林嘉欣的戏。导演觉得在这么阳刚的电影里面,希望有一点儿女柔情去缓和一下,可是毕竟篇幅有限,导演怕拖慢了节奏,所以很多爱情戏就被牺牲了。戏里面我很喜欢嘉欣,可我是一个边缘人,随时会没命,不能给她一个承诺,又舍不得她,只能放手。

南方周末:在影片前半部分,阿骆是黑帮里最善良的人;后半部分,他的手段变得特别狠,看起来就是新一代黑老大。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差?

任贤齐:在接到剧本的时候,我就跟导演讨论,因为一开始在黑帮卧底的时候,我是一个警务人员,在面对犯罪行为的时候,我的心态其实是很挣扎,但是又必须要去做。那种感觉有点像《无间道》里面梁朝伟的角色,他总是被压抑,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了。

但是后期,局势所迫,我的上司遇害了,没有人知道我卧底的身份了,那我怎么办?我只能豁出去了,放手一搏,我从原来的与世无争,转变成我要争取,我要抢龙头老大的位置,然后利用这个身份再去做一些反扑的大计划。

南方周末:既然成为黑老大的阿骆能成功洗白、只手遮天、名利双收,那么他反黑的动力是什么?

任贤齐:确实这中间有很多次,我都混乱了,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。但最后还是正义或者信仰战胜了一切。就像他在戏中说了一句:“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香港市民,我的职责就是贡献自己的一份力。”如果每个香港市民都能这样,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,为了公平正义安定努力,香港的未来可能就不一样。

主演黑帮片之前,任贤齐(右)的影视剧形象全是暖男、偶像小生,图为他与杨千嬅(左)主演的电影《花好月圆》(2004)剧照。 (资料图/图)

“放手一搏,但是要做好计划”

南方周末:你最先是作为歌手被大众接受和喜爱的,后来你当演员,主打爱情喜剧片,再后来主演警匪片,你怎么看自己这么大的转变?

任贤齐:一开始大家认识我的歌手身份,我唱的歌是《心太软》《对面的女孩看过来》《浪花一朵朵》,我的歌手形象被接受之后,我接演的电影大部分也是这样的角色,《好好先生》《星愿》《夏日的么么茶》,甚至王晶导演找我演也是演《绝种好男人》。我忽然觉得,我怎么变成这样的男生?我读书的时候是还蛮硬汉、蛮风云人物的,因为我们运动队成绩很好。我怎么变成一个暖男了?一开始我还不能接受呢。所以有机会我当然想说,我不要再演这样的角色了,免得以后被定型了。

刚好杜琪峰导演找我演《大事件》,我就顺理成章地转型,也因为大导演的功力,很有说服力,所以我的转型没有什么障碍,很顺畅地就衔接过去了。

南方周末:你演过《树大招风》里的悍匪叶国欢,还因此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。现在回过头来看,当时演叶国欢的收获是什么?

任贤齐:这个角色原型是一个真实的悍匪,就是在1990年代赫赫有名的叶继欢,他有那种不可一世的嚣张和霸气,再加上当时资讯不发达,很多传言在江湖中流传,他就变得很神秘,很让人好奇。

我演他的时候很有压力,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,我就研究他的新闻和还有片中的这个角色。导演跟我说:“我不是拍他的传记,我只是借他的壳。”叶国欢从拿着AK枪在街上扫射的嚣张,到后面转换成一个走私的商人,为了走私打通关节,到处低声下气求人,跟他原来的不可一世形成强烈的反差。到最后,他咽不下那口气,又拿起他的枪,想要要回他的尊严。

但我觉得我演的最深刻的可能是《火龙对决》,我好好的一个警察,怎么会去干这些事情?我到底要什么?我回不了头了,那种无奈,跟那种迷惘。我后来发现(演的)还蛮好的,到最后我拖着犯罪的证物迷茫地穿梭在火龙镇的时候,我不知道明天在哪里,我会怎么样。

南方周末:你演的悍匪叶国欢、《边缘行者》中的卧底阿骆,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,总是让人分辨不清真面目,你怎么拿捏这种表演分寸?

任贤齐:我觉得是杜琪峰导演给我的启发。导演觉得我身上有一种亦正亦邪的奇怪气质。这可能跟我以前做运动员有关,只要在对抗比赛的时候,我眼神就会很肃杀,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心思,你又猜不出我下一步要做什么。

杜琪峰导演告诉我,不能让观众感觉是歌手任贤齐在演戏。所以我会放下所有的歌手元素,过电影里角色过的生活,我的走路,我的眼神,我的心态,我的思考方式都会转变。我拍戏的时候不太会见人,认识我的人都会觉得我怪怪的,因为我不像平常的我。这也是我觉得表演必须要进入那个角色的关键。

南方周末:这些角色都不是普通人,很难调动现实生活经验,你拍戏的时候,靠什么来贴近这些角色?

任贤齐:比如一开始就要知道卧底通常会在危险边缘,有一种进退两难,你是一个警务人员,你怎么去干那些非法的勾当,你会有良心的谴责,又担心身份暴露之后的危机。我就按照这个心态去过日子。

南方周末:《边缘行者》里你有很多激烈的动作戏份,对你这个年龄的演员来说并不容易完成,你为此做了怎样的准备?

任贤齐:我们导演黄明升就是动作指导出身的,而且是成家班,我跟他(第一次)合作是《沉默的证人》,那个时候我已经吃了不少苦头,连脚筋都踢断了。这部戏我有心理准备,但还是没想到这么辛苦。每次混战都是几百个人,从头打到尾,又没有招式。我蛮谢谢投资方,(请了)几百个武行,如果用群演很容易出事,那么多人在打,不小心就干倒一个,撞车(戏)也很花钱。回头来看,这些辛苦很值得,我们拍出了一些蛮精彩的画面。

我记得我跟谭耀文雨中混战那场戏,又冷,又要喷雨水,一直乱打,打得我每天都腰酸背痛起不来,就这样打了一个多礼拜,导演还要补戏。我们急救医护就在现场。我还好,就是肌肉酸痛,打的时候你要硬挨、硬踹、硬摔的那种疼痛,吴卓羲打得整个手都有肌腱炎,看完医生回来又拍,真不容易。

南方周末:你之前拍《跑马》时也很拼,为了一个角色每天狂吃六顿饭,增肥50斤。很多人会说,你有江湖地位了,为什么还这么拼?

任贤齐:人生不要留下遗憾。如果你觉得值得,你就去拼,就放手一搏,但是要做好计划。我也不是乱吃乱喝变胖的,我有营养师,我有医生,我有训练师在看着我,在危险的边缘行走。

南方周末:《跑马》那部电影,因为导演的关系流产了。所以为一个角色付出这么多,值不值得?

任贤齐:我只是觉得可惜,我们还没拍完。但是谁知道哪一天我会把它完成呢?虽然我吃胖很痛苦,我也付出很大的代价,但是如果我没有胖过,我都不知道那个经历。我的内在世界因为这样多了一层认识,将来我在演某些角色的时候,说不定可以反射出来。当然我可以靠特殊化妆来达到胖的效果,但是我一定不会那么深刻的感悟。所以不管电影命运怎么样,起码我尝试了,也感受了,这个过程对我来讲都是获得。

电影《火龙对决》(2010)里的警察纪少群,是任贤齐(左一)认为自己目前演过最深刻的警匪片角色。 (资料图/图)

香港电影“还是有这么多人在”

南方周末:《边缘行者》致敬了很多香港黑帮片,比如《边缘人》(从片名到卧底设定)、《英雄本色》(片中两次出现主题曲《当年情》),还有《无间道》(接头后卧底联系人遇害)和《黑社会》(黑帮选新话事人)等,你跟这些电影之间有怎样的故事?

任贤齐:在我的成长过程当中,很多香港电影影响了我,也丰富了我的生命。我小时候看《蜀山剑侠》《笑傲江湖》《英雄本色》,都看得荡气回肠;《无间道》《倩女幽魂》《龙门客栈》,让我的想象空间得到了极大的丰富。后来慢慢的,人家说香港电影走下坡路。以前香港电影里有江湖片、鬼片、僵尸片,后来它们发展的空间有很多约束,没有办法尽情发挥,所以拍的数量以及后继人才的培养稍微缓慢了一点。再后来,很多香港的班底、导演、摄影师都往北京、上海发展了。

但我觉得还是有这么多人在。我们的技术越来越成熟,市场又这么广大,将来如果说在电影的规范或者发展上面,能够有一个更大的空间,让这些类型的电影尽情发展,我也乐观其成。

南方周末:《大事件》之后,你还演了多部香港警匪片,《大搜查》《放·逐》《夺命金》《树大招风》,再到《边缘行者》,可见你对这个类型的热情。为什么这么喜欢?

任贤齐:可能跟我喜欢看武侠小说有关。我小时候看太多武侠小说,我觉得早期很多江湖人物,就像以前武侠小说里的绿林好汉,他们很讲道义,很讲规矩,各门各派,各自有各自的立场。武侠小说里,当然常常会有武林大会争风头,也会有一些纷争,但是一旦外族入侵,面对民族大义的时候,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一起,展现民族大爱。这跟早期很多江湖大佬很像,他们心中也装着一个“义”字。所以我在拍的过程当中,可以借着这个发挥,就把它(警匪片)当成当代的武侠小说。

当然现在的江湖又不太一样了,很多的规矩都不讲究了,所以我们在拍摄的过程当中也很感叹,到底应该何去何从。

南方周末:你演过杨过,也演过令狐冲,这与你后来演卧底、演黑帮大佬,体验有什么不一样?

任贤齐:说真的,我当时演那些角色的时候,不是想演,我是要唱主题曲,但是他们看我好像挺能打,也长得不是太差,就让我去演了。我是粗线条,很多时候不拘小节,要说像的话,我觉得我跟令狐冲有几分相像。至于杨过,我没有杨过的俊俏,但是我也很努力。可是因为当时拍摄的进度太赶了,我通常都睡眠不足,所以想帅也帅不起来。

南方周末:虽然香港电影不似以前那么风光,但是近年来香港黑帮片依然佳作频出。这种类型的故事,香港电影总是能拍出新意,你参与其中,觉得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?

任贤齐:可能是香港的环境和时代,香港毕竟是一个比较国际化的城市,里面有不同的群体,有东南亚裔的,还有其他外籍人士,包括一些新移民,五花八门,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。香港又有很多奇妙的时代转变,包括1997回归,有很多素材可以让你发挥。此外,香港电影业在八九十年代十分辉煌,当中训练了不少人才出来,很多大导演都是在那个年代一直走过来,经验丰富又有实力,要拍出好故事难不倒他们。

南方周末记者 李邑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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